窗外,狂风呼啸,像是要将天空撕碎一般;大雨倾盆,像是要把大地滴穿一样。天气闷热,那是一种不属于夏天八月的闷热,像是把一切都闷在不透气的大蒸笼中似地。
此时,我正坐在外公家一架扬琴前。扬琴从上看是一个梯形,一条条琴弦和三排小木柱把扬琴分成四个音区。它们排列得很整齐,可它们在我眼里,就如同一根根纠缠不清的电线,乱七八糟。
我发自内心的觉得,扬琴比钢琴难多了!虽然外公弹扬琴很好,教我也很有耐心,但是,扬琴的音规律特别,找一个八度音都要跨区。常常是刚刚找到了一个音,又忘记前一个弹的是什么了。
双手持着扬琴琴钎,眯着眼看谱儿,非常艰难地弹完一曲《赛马》。叹了一口气,有这空儿,还不如看小说呢,真的是浪费时间!
这时,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一回头,原来是外公。外公微微笑着,那有些黑的脸上布满了鱼尾纹,露出一口洁白的假牙。他向我伸出手,短袖作文下露出有力的手臂,那宽大的手上有些皱,有着岁月留的条条纹路:“来,我们一起弹。”
我看着慈祥的微笑,点点头。我的双手迎上他沧桑的双手,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。外公的手很温暖,那种温暖不似夏日的炽热,不如开水的滚烫,却传递着一种难言的力量,仿佛那一刹那有了灵魂的共鸣。外公紧握着我的手,两支琴钎在扬琴上弹起落下,交替不断。如同两只活泼的精灵,在琴弦里穿梭,旋转,跳跃。
仿佛就在那50秒的时间里,一首《喜洋洋》就已演奏完毕,而那旋律却久久地在耳畔回响。外公松开手,唱歌去了。我持着手中的余温,抬起琴钎,自己弹了起来。
外公向我伸出温暖地手,给予我力量,弹得酣畅淋漓。外公伸得很慢,却能体会到手地温暖。外公的大手紧握着我的小手,用琴钎在琴弦上奏出最动听的乐章。
神乐一曲清音啭,刀鸣云动惊鸟飞。向我伸出的那双温暖的手,温暖了我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