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适先生在《我的母亲》里写道: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,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,如果我能宽恕人、体谅人——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。
有一天晚饭的时候,妈妈伸出手来给我看,她的手上起了细密的皱纹和一层薄茧,十个指甲变得很厚,像外婆的那样。她笑着感叹:“你看今年又起了这么多皱纹,我真是老了”。本来是轻松的语气,可那一刻我都觉得鼻腔酸涩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赶紧故作掩饰地拍拍她的胳膊:“我还是小孩子呢,你就得年轻一辈子”。
我怕她老了。
有几天我没日没夜地复习、做作业,因为熬夜头发掉了很多。妈妈站在我卧室门口,几次欲言又止,最后看着忙碌的我又退了回去。她只是不停地给我端水,早上帮我把核桃开好泡在牛奶里。
她怕我晚上熬夜是会害怕,那几天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。沙发不够长也没那么宽敞,妈妈就盖着个床单蜷在沙发上睡,我出来倒个水喝,客厅只回荡着门板发出的“吱呀”声,她都会醒过来。
有天早上我听见妈妈悄悄对爸爸说:“这几天觉得脊椎有点疼。”我爸作文就拍着妈妈的肩膀,用那颇似安慰的口吻说:“咱们呀,到底是年纪大了。”我突然有点难过,蒙着头压低了声音哭。那天早上我哭了许久,抬头望着镜子里长相颇似妈妈的,此刻正泪眼婆娑的自己,感觉妈是真的老了。
我妈一直对我的近视忧心忡忡,一次她问我:“你说等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能不能把眼睛换给你啊?”我特别生气,大声地说她:“你说什么呢?”她赶紧慌乱地摆手:“我就是这么一说。”我眼眶泛红,强忍着才没有让泪水诀堤,心里早已泪如雨下。她总想把所有她力所能及的,最好的,全部都给我。
岁月还有那么长,虽然年复一年时间给你刻上皱纹,压弯了你的腰,抚白了你的发,但你还有我呢。
等你老了,走不动路,我给你当拐杖,等你老了,眼睛花了,我读报纸给你听。等你老了,记性不好,只要记住我就好了。我会一直陪你老。
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,有的隐藏在温声细语里,有的深埋在刀光剑影中。在这世上,有几个人能够全心全意为你付出而不求分毫?只有父母罢了。是以,唯父母之恩不可忘,不能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