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淑敏散文优秀6篇

毕淑敏,女,1952年10月出生于新疆伊宁,中共党员,国家一级作家、内科主治医师、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、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硕士,心理学博士方向课程结业,注册心理咨询师。下面是小编精心为大家整理的毕淑敏散文优秀6篇,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并分享出去。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1

“柔和”这个词,细想起来挺有意思的。

先说“和”字,由禾苗和口两问部分组成,那涵义大概就是有了生长着的禾苗,嘴里的食物就有了保障,人就该气定神闲,和和气气了。

这个规律,在农耕社会或许是颠扑不破的。

那时只要人的温饱得到解决,其他的都好说。

随着社会和科技的发达进步。

人的较低层次需要得到满足之后,单是手中的粮,就无法抚平激荡的灵魂了。

中国有句俗话,叫作“吃饱了撑的——没事找事”。

可见胃充盈了之后,就有新的问题滋生,起码无法达到完全的心平气和。

再说“柔”这个字。

通常想起它的时候,好像稀泥一滩,没什么盘骨的模样。

但细琢磨,上半部是“矛”,下半部是“木”——一支木头削成的矛,看来还是蛮有力度和进攻性的。

柔是褒义,比如“柔韧、以柔克刚、刚柔相济、百炬钢化作指柔……”都说明它和阳刚有着同样重要的美学和实践价值。

记得早年当医学生的时候,一天课上先生问道,大家想想,用酒精消毒的时候,什么浓度为好?学生齐声回答,当然是越高越好啦!先生说,错了。

太高浓度的酒精,会使细菌的外壁在极短的时间内凝固,形成一道屏障,后续的酒精就再也杀不进去了,细菌在壁垒后面依然活着。

最有效的浓度是把酒清的浓度调得柔和一些,润物无声地渗透进去,效果才佳。

于是我第一次明白了,柔和有时比风暴更有力量。

柔和是一种品质与风格。

它不是丧失原则,而是一种更高境界的坚守,一种不曾剑拨弩长,依旧扼守尊严的艺术。

柔和是内在的原则和外在的弹性充满和谐的统一,柔和是虚怀若谷的谦逊啊。

不信,你看看报上征婚广告净是征询性格柔和的伴侣。

人们希望目光是柔和的,语调是柔和的,面庞的线条是柔和的,身体的张力是柔和的……

当我们轻轻念出“柔和”这个词的时候,你会觉得有一缕缕蓝色的温润,弥漫在唇舌之间。

有人追索柔和,以为那是速度和技巧的掌握。

书刊上有不少教授柔和的小诀窍,比如怎样让嗓音柔和,手势柔和……我见了一个女孩子,为了使性情显出柔和,在手心用油笔写了大大的“慢”字,天天描一遍,掌总是蓝的。

以致扬手时常吓人一跳,以为她练了邪门武功。

并为自己规定每说一句话之前,在心中默数从1到10……她除了让人感到木呐和喜怒无常外,与柔和不搭界。

一个人的心如若为柔和,所有对外的柔和形式的摹仿和操练,都是沙上楼阁。

看看天空和海洋吧。

当它们最美丽和博大,最安宁和清洁的时候,它们是柔和的。

只有成长了自己的心,才会在不经意之间,收获了柔和。

我们的声音柔和了,就更容易渗透到辽远的空间。

我们的目光柔和了,就更轻灵地卷起心扉的窗纱。

我们的面庞柔和了,就更流畅地传达温暖的诚意。

我们的身体柔和了,就更准确地表明与人平等的信念。

柔和,是力量的内敛和高度自信的宁馨儿。

愿你一定在某一个清晨,感觉出柔和像云雾一般悄然袭身。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2

我不喜欢一个苦孩求学的故事

家庭十分困难,父亲逝去,弟妹嗷嗷待哺,可他大学毕业后,还要坚持读研究生……我以为那是一个自私的学子。

求学的路很漫长,一生一世的事业,何必太在意几年蹉跎?况且这时间的分分秒秒都苦涩无比,需用母亲的鲜血灌溉!一个连母亲都无法挚爱的人,还能指望他会爱谁?把自己的利益放在至高无上位置的人,怎能成为为人类献身的大师?我也不喜欢父母重病在床,断然离去的游子,无论你有多少理由。

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动,不必将个人的力量夸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
在一位老人行将就木的时候,将他对人世间最后的期冀斩断,以绝望之心在寂寞中远行,那是对生命的大不敬。

我相信每一个赤诚忠厚的孩子,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“孝”的宏愿,相信来日方长,相信水到渠成,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,可以从容尽孝。

可惜人们忘了,忘了时间的残酷,忘了人生的短暂,忘了世上有永远无法报答的恩情,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。

父母走了,带着对我们深深的挂念。

父母走了,遗留给我们永无偿还的心情。

你就永远无以言孝。

有一些事情,当我们年轻的时候,无法懂得。

当我们懂得的时候,已不再年轻。

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,有些东西永无弥补。

“孝”是稍纵即逝的眷恋,“孝”是无法重现的幸福。

“孝”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,“孝”是生命与生命交接处的链条,一旦断裂,永无连接。

赶快为你的父母尽一份孝心。

也许是一处豪宅,也许是一片砖瓦。

也许是大洋彼岸的一只鸿雁,也许是近在咫尺的一个口信。

也许是一顶纯黑的博士帽,也许是作业簿上的一个红五分。

也许是一桌山珍海味,也许是一只野果一朵小花。

也许是花团锦簇的盛世华衣,也许是一双洁净的旧鞋。

也许是数以万计的金钱,也许只是含着体温的一枚硬币……但“孝”的天平上,它们等值。

只是,天下的儿女们,一定要抓紧啊!趁你父母健在的光阴。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3

当我说出“我很重要”这句话的时候,颈项后面掠过一阵战栗。

我知道这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,心灵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。

许多年来,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示自己“很重要”。

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——“我不重要”。

作为一名普通士兵,与辉煌的胜利相比,我不重要。

作为一个单薄的个体,与浑厚的集体相比,我不重要。

作为一位奉献型的女性,与整个家庭相比,我不重要。

作为随处可见的人的一分子,与宝贵的物质相比,我们不重要。

我们——简明扼要地说,就是每一个单独的“我”——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?

我是由无数星辰日月草木山川的精华汇聚而成的。

只要计算一下我们一生吃进去多少谷物,饮下了多少清水,才凝聚成一具美轮美奂的躯体,我们一定会为那数字的庞大而惊讶。

平日里,我们尚要珍惜一粒米、一叶菜,难道可以对亿万粒菽粟亿万滴甘露濡养出的万物之灵,掉以丝毫的轻心吗?

当我在博物馆里看到北京猿人窄小的额和前凸的吻时,我为人类原始时期的粗糙而黯然。

他们精心打制出的石器,用今天的目光看来不过是极简单的玩具。

如今很幼小的孩童,就能熟练地操纵语言,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在进化之路上前进了多远。

我们的头颅就是一部历史,无数祖先进步的痕迹储存于脑海深处。

我们是一株亿万年苍老树干上最新萌发的绿叶,不单属于自身,更属于土地。

人类的精神之火,是连绵不断的链条,作为精致的一环,我们否认了自身的重要,就是推卸了一种神圣的承诺。

回溯我们诞生的过程,两组生命基因的嵌合,更是充满了人所不能把握的偶然性。

我们每一个个体,都是机遇的产物。

常常遥想,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,就绝不会有今天的我……

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,如果换了一个时辰相爱,也不会有此刻的我……

即使是这一个男人和这一个女人在这一个时辰,由于一片小小落叶或是清脆鸟啼的打搅,依然可能不会有如此的我……

一种令人怅然以至走入恐惧的想象,像雾霭一般不可避免地缓缓升起,模糊了我们的来路和去处,令人不得不断然打住思绪。

我们的生命,端坐于概率垒就的金字塔的顶端。

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我们还有权利和资格说我不重要吗?

对于我们的父母,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。

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,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。

假如我不存在了,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,在风中蛛丝般飘荡。

假如我生了病,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,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,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,以换取我的平安。

我的每一滴成功,都如同经过放大镜,进入他们的瞳孔,摄入他们心底。

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,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,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。

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,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?

我们的记忆,同自己的伴侣紧密地缠绕在一处,像两种混淆于一碟的颜色,已无法分开。

你原先是黄,我原先是蓝,我们共同的颜色是绿,绿得生机勃勃,绿得苍翠欲滴。

失去了妻子的男人,胸口就缺少了生死攸关的肋骨,心房裸露着,随着每一阵轻风滴血。

失去了丈夫的女人,就是齐斩斩折断的琴弦,每一根都在雨夜长久地自鸣……面对相濡以沫的同道,我们忍心说我不重要吗?

俯对我们的孩童,我们是至高至尊的惟一。

我们是他们最初的宇宙,我们是深不可测的海洋。

假如我们隐去,孩子就永失淳厚无双的血缘之爱,天倾东南,地陷西北,万劫不复。

盘子破裂可以粘起,童年碎了,永不复原。

伤口流血了,没有母亲的手为他包扎。

面临抉择,没有父亲的智慧为他谋略……面对后代,我们有胆量说我不重要吗?

与朋友相处,多年的相知,使我们仅凭一个微蹙的眉尖、一次睫毛的抖动,就可以明了对方的心情。

假如我不在了,就像计算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,他的记忆库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。

夜深人静时,手指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,骤然停住,那一串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。

逢年过节时,她写下一沓沓的贺卡。

轮到我的地址时,她闭上眼睛……许久之后,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姓名的贺卡填好,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。

相交多年的密友,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,摔碎一件就少一件,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成品。

面对这般友情,我们还好意思说我不重要吗?

我很重要。

我对于我的工作我的事业,是不可或缺的主宰。

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,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,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毛。

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散落在海滩上,等待着我把它用金线串起。

我的意志向前延伸,直到地平线消失的远方……没有人能替代我,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。

我很重要。

我对自己小声说。

我还不习惯嘹亮地宣布这一主张,我们在不重要中生活得太久了。

我很重要。

我重复了一遍。

声音放大了一点。

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种呼唤中猛烈地跳动。

我很重要。

我终于大声地对世界这样宣布。

片刻之后,我听到山岳和江海传来回声。

是的,我很重要。

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勇气这样说。

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,我们的身分可能很渺小,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要。

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,它是心灵对生命的允诺。

人们常常从成就事业的角度,断定我们是否重要。

但我要说,只要我们在时刻努力着,为光明在奋斗着,我们就是无比重要地生活着。

让我们昂起头,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的生灵,响亮地宣布——

我很重要。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4

学医的时候,老师出过一道题目:人和动物,在解剖上的最大区别是什么?学生们争先恐后发言,都想由自己说出那个正确的答案。这看起来并不是个很难的问题。

有人说,是直立行走。先生说,不对。大猩猩也是可以直立行走的。

有人说,是懂得用火。先生不悦道,我问的是生理上的区别,并不是进化工的异同。

更有同学答,是劳动创造了人。先生说,你在社会学上也许可以得满分,但请听清我的问题。

满室寂然。

先生见我们混沌不悟,自答道,记住,是表情啊。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,有人类这样发达的表情肌。比如笑吧,一只再聪明的狗,也是不会笑的。人类的近亲猴子,勉强算做会笑,但只能做出龇牙咧嘴一种表情。只有人类,才可以调动面部的所有肌群,调整出不同含义的笑容,比如微笑,比如嘲笑,比如冷笑,比如狂笑,以表达自身复杂的情感。

我在惊讶中记住了先生的话,以为是至理名言。近些年来。我开始怀疑先生教了我一条谬论。

乘坐飞机,起飞之前,每次都有空中小姐为我们演示一遍空中遭遇紧急情形时,如何打开氧气面罩的操作。我乘坐飞机凡数十次,每一次都凝神细察,但从未看清过具体步骤。小姐满面笑容地伫立前舱,脸上很真诚,手上却很敷衍,好像在做一种太极功夫,点到为止,全然顾及不到这种急救措施对乘客是怎样的性命攸关。我分明看到了她们脸上挂着的笑容和冷淡的心的分离,升起一种被愚弄的感觉。

我遇到过一位哭哭啼啼的饭店服务员,说她一切按店方的要求去办,不想却被客人责难。那客人匆忙之中丢失了公文包,要她帮助寻找。客人焦急地述说着,她耐心地倾听着,正思谋着如何帮忙,客人竟勃然大怒,吼着说:“我急得火烧眉毛,你竟然还在笑!你是在嘲笑我吗!”

“我那一刻绝没有笑。”服务员指天画地对我说。看她的眼神,我相信这是真话。

“那么,你当时做了怎样一个表情呢?”我问。恍恍惚惚探到了一点头绪。

“喏,我就是这样的……”她侧过脸,把那刻的表情模拟给我。

那是一个职业女性训练有素的程式化的面庞,眉梢扬着,嘴角翘着……无论我多么同情她,我还是要说——这是一张空洞漠然的笑脸。

服务员的脸已经被长期的工作,塑造成了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形状。表情肌不再表达人类的感情了。或者说,它们只是一种表情,就是微笑。

我们的生活中曾经排斥微笑,关于那个时代,我们已经做了结论,于是我们呼吁微笑,引进微笑,培育微笑,微笑就泛滥起来。银屏上著名和不著名的男女主持人无时无刻不在微笑,以至于人们不得不疑问——我们的生活中真有那么多值得微笑的事情吗?

微笑变得越来越商业化了。他对你微笑,并不表明他的善意,微笑只是金钱的等价物;他对你微笑,并不表明他的诚恳,微笑只是恶战的前奏;他对你微笑,并不说明他想帮助你,微笑只是一种谋略;他对你微笑,并不证明他对你的友谊,微笑只是麻痹你的一重帐幕……

当然,我绝不是主张人人横眉冷对。经过漫长的时间隧道,我们终于笑起来了,这是一个大进步。但笑也是分阶段,也是有层次的。空洞而浅薄的笑,如同盲目的恨和无缘无故的悲哀一样,都是情感的赝品。

有一句话叫做“笑比哭好”,我常常怀疑它的确切。笑和哭都是人类的正常情绪反应,谁能说黛玉临终时笑比哭好呢?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5

“如果我明天结婚,只要你一句话,我可以换个新娘”。这是他对她最重的承诺。后来的他和她一直纠缠反复,直到那次他突然的离去。

半年之后,她有了他的消息,他尽力解释失联的原因,可任性又倔強的终究还是没有接受他合情合理的解释。后来的消息就是他要结婚了,新娘不是她。她以为两个人的小打小闹会在某一次他的坚持中“稀释”,可这次,她没有等到他的耐心。

后来她再没有心情去喜欢上一个人,在没有安全感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。在年少懵懂时候的初爱,像一座人生的灯塔指引着她,12年的反复,12年的纠结,再无结果。

人最脆弱的地方,原来就是“舍不得”。

因为舍不得,才会“念念不忘,不求回响”,因为舍不得,才会在梦里相见;也是因为舍不得,稍微有点消息那颗心就会“澎湃如昨”……

也是因为舍不得,在克罗地亚萨格勒布才有了“失恋博物馆”。

十年前,当博物馆的两个创办者结束长达四年的恋情决定分手时,不想把分手这件事当作“一种疾病”来处理,而是庆祝两人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。他们突发奇想,倡议让朋友们捐赠出废弃的爱情纪念品,以资留念。日积月累,收藏品越来越多,于是有了一座“失恋博物馆”。失恋者们知道自己的境遇并非千载难寻,无独有偶,你不孤独!这世界上曾有那么多人因为失恋捶胸顿足悲痛欲绝,然而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地向前。看山盟海誓随风飘逝,看情深义重化为恩断义绝。

这个世界上没有经历过失恋的人,大约很少吧?这个世界上,死于失恋的人,大约不是很少吧。“少年维特之烦恼”就是明证。失恋是人类的一种病,对于很多青少年来说,直接演化成一场危机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“失恋博物馆”真是非凡创意,给了人们一个疗伤的所在。

失恋到底失去了什么?人们多以为失去的是另一个男人或女人nihu的爱。其实,真正将我们打翻在地并由失望引发的绝望之感,源自我们被所相信、所喜爱的人否定了。于是有人顺势得出——自己是不值得被人爱的,自己是没有价值的,甚至没[]有资格活下去的悲惨判断。

失恋博物馆大受追捧。据说它已在17个国家的25个城市举办过展览,参观者达近百万人次。由于失恋的永恒性,这个博物馆也会收集到越来越多的展品,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参观。

“不管爱情以什么方式结束,悲伤的,不幸的,还是狂风暴雨的,两人的情感都留在了过去,而这些带着往日回忆的爱情信物依然具有记忆的价值,最好的办法就是办个展览来留住它们。”每件展品都是刻在生命里的烙印,收藏它们是对美好感情的回眸,展出分享则是走出情伤的尝试。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,有这样一个别具特色的去处,还被BBC概括为“储存关于心碎的故事”。

你会拿什么去祭奠你的“念念不忘”?

毕淑敏经典散文 篇6

近年结识了一位警察朋友,好枪法。

不单单在射击场上百发百中,更在解救人质的现场,次次百步穿杨。

当然了,这个“杨”不是杨树的杨,而是匪徒的代称。

我向他请教射击的要领。

他说,很简单,就是极端的平静。

我说这个要领所有打枪的人都知道,可是做不到。

他说,记住,你要像烟灰一样松散。

只有放松,全部潜在的能量才会释放出来,协同你达到完美。

他的话我似懂非懂,但从此我开始注意以前忽略了的烟灰。

烟灰,尤其是那些优质香烟燃烧后的烟灰,非常松散,几乎没有重量和形状,真一个大象无形。

它们懒洋洋地趴在那里,好像在冬眠。

其实,在烟灰的内部,栖息着高度警觉和机敏的鸟群,任何一阵微风掠过,哪怕只是极轻微的叹息,它们都会不失时机地腾空而起驭风而行。

它们的力量来自放松,来自一种飘扬的本能。

松散的反面是紧张。

几乎每个人都有过由于紧张而惨败的经历。

比如,考试的时候,全身肌肉僵直,心跳得好像无数个小***在身体的深浅部位依次爆破。

手指发抖头冒虚汗,原本记得滚瓜烂熟的知识,改头换面潜藏起来,原本泾渭分明的答案变得似是而非,泥鳅一样滑走……面试的时候,要么扭扭捏捏不够大方,无法表现自己的真实实力,要么口若悬河躁动不安,拿捏不准问题的实质,只得用不停的述说掩饰自己的紧张,适得其反……相信每个人都储存了一大堆这类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在最危急的时刻能保持极端的放松,不是一种技术,而是一种修养,是一种长期潜移默化修炼提升的结果。

我们常说,某人胜就胜在心理上,或是说某人败就败在心理上。

这其中的差池不是指在理性上,而是这种心灵张弛的韧性上。

没事的时候看看烟灰吧。

他们曾经是火焰,燃烧过,沸腾过,但它们此刻安静了。

它们毫不张扬地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下一次的乘风而起,携带着全部的能量,抵达阳光能到的任何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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