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席慕容的作品中,题材广泛,用语浅白,感情细腻浓厚。对景物和人物的描绘十分精美,常运用重复句型,使她的文章呈现出舒缓的节奏和田园情调。她的文章多以人物作中心,在浅显的字里行间,很容易看出作者的真诚。她的作品蕴含着东方古老哲学,带有宗教色彩,透露出一种人生无常的苍凉感。她多以爱情、人生、青春、乡愁为主题,写得极美,淡雅剔透,抒情灵动,饱含着对生命的思考和热爱。下面我们为大家带来席慕容的经典散文,仅供参考,希望能够帮到大家。下面是小编辛苦为大家带来的席慕容散文(最新3篇),如果对您有一些参考与帮助,请分享给最好的朋友。
【翠鸟】
夏日午后,一只小翠鸟飞进了我的庭园,停在玫瑰花树上。
我正在园里拔除杂草,因为有棵夜百合花挡在前面,所以小翠鸟没看见我,就放心大胆地啄食起那些玫瑰枝上刚刚长出的叶芽来了。
我被那一身碧绿光洁的羽毛震慑住了,屏息躲在树后,心里面轻轻地向小鸟说:小翠鸟啊,请你尽量吃吧。
只求你能多停留一会儿,只求你不要太快飞走。
原来在片刻之前还是我最珍惜的那几棵玫瑰花树,现在已经变得毫不重要了。
只因为,嫩芽以后还能再生长,而这只小翠鸟也许一生中只会飞来我的庭园一次。
面对起这一种绝对的美丽,我实在无力抗拒,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来换得它片刻的停留。
对你,我也一直是如此。
【喜鹊】
在素描教室上课的时候,我者见两只黑色的大鸟从窗前飞掠而过。
我问学生那是什么?他们回答我说:
那不就是我们学校里的喜鹊吗?
素描教室在美术馆的三楼,周围有好几棵高大的尤加利和木麻黄,茂密的枝叶里藏着很多鸟雀,那几只喜鹊也住在上面。
有好几年了,它们一直把我们的校园当成了自己的家。
除了在高高的树梢上鸣叫飞旋之外,下雨天的时候,常会看见它们成双成对地在铺着绿草的田径场上慢步走着。
好大的黑鸟,翅膀上镶着白色的边,走在地上脚步蹒跚、远远看去,竟然有点像是鸭子。
有一阵子,学校想重新规划校园,那些种了三十年的木麻黄与尤加利都在砍除之列。
校工在每一课要砍掉的树干上都用粉笔画了记号。
站在校园里,我像进入了阿里巴巴的童话之中,发现每一棵美丽的树上都被画上了印记,心里惶急无比,头一个问题就是:
把这些树都砍掉了的话,要让喜鹊以后住在那里?
幸好,计划并没有付诸实现,大家最后都同意,要把这些大树尽量保留起来。
因此,在建造美术馆的时侯,所有沿墙的大树都被小心翼翼地留了下来,三层的大楼盖好之后,我们才能和所有的雀鸟们一起分享那些树梢上的阳光和雨露。
上课的时候,窗外的喜鹊不断展翅飞旋,窗内的师生彼此交换着会心的微笑。
原来雀鸟的要求并不高,只要我们肯留下几棵树,只要我们不去给它们以无谓的惊扰,美丽的雀鸟就会安心地停留下来,停留在我们的身边。
而你呢?你 m.huzhidao.com 也是这样的吗?
【独木】
喜欢坐火车,喜欢一站一站的慢慢南下或者北上,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。
只因为,在旅途的中间,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,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,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,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。
所有该尽的义务,该背负的责任,所有该去争夺或是退让的事物,所有人世间的牵牵绊绊都被隔在铁轨的两端,而我,在车厢里的我是无所欲求的。
在那个时刻里,我唯一要做也唯一可做的事,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,观看着窗外景物的交换而已。
窗外景物不断在变换,山峦与河谷绵延而过,我看见在那些成林的树丛里,每一棵树都长得又细又长,为了争取阳光,它们用尽一切委婉的方法来生长。
走过一大片稻田,在田野的中间,我也看见了一棵孤独的树,因为孤独,所以能恣意地伸展着枝叶,长得像一把又大又粗又圆的伞。
在现实生活里,我知道,我应该学习迁就与忍让,就像那些密林中的树木一样。
可是,在心灵的原野上,请让我,让我能长成为一棵广受日照的大树。
我也知道,在这之前,我必须先要学习独立,在心灵最深处,学习着不向任何人寻求依附。
【白帆】
可是,我如何能做到呢?如何能不寻求依附?在我的心里,不是一直有着你吗?
你是一艘小小的张着白帆的船,停泊在我心中一个永不改变的港湾。
我对你永远有着一份期待和盼望。
在年轻的时候,在那些充满了阳光的长长的下午,我无所事事,也无所怕惧,只因为我知道,在我的生命里,有一种永远的等待。
挫折会来,也会过去,热泪会流下,也会收起,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气馁的,因为,我有着长长的一生,而你,你一定会来。
今天,阳光仍在,我已走到中途。
在曲折颠沛的道路上,我一直没有歇息,只敢偶尔停顿一下,想你,寻你,等你。
雾从我身后轻轻涌来,目光淡去,想你也许会来,也许不会,开始害怕了。
也开始对一切美丽的事物怜爱珍惜。
不管是对一只小小的翠鸟,或是对那结伴飞旋的喜鹊;不管是对着一颗年轻喜乐的心,或是对着一棵亭亭如华盖的树;我总会认真地在那里面寻你,想你也许会在,怕你也许已经来过了,而我没有察觉。
日子在盼望与等待中过去,总觉得你好像已经来过了又好像始终还没有来,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?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模样呢?
总有一天,我也会像所有的人一样老去的吧?总有一天,我此刻还柔软光洁的发丝也会全部转成银白,总有一天,我会面对着一种无法转寰的绝境与尽头;而在那个时候,能让我含着泪微笑地想起的的,大概也就只有你只是你了吧?
还有那一艘我从来不曾真正靠近过的,那小小的张着白帆的船。
无怨的青春
在年青的时候
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
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
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
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 那么
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
若不得不分离
也要好好地说一声再见
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谢
感谢她给了你一份记意
长大了之后 你才会知道
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
没有怨恨的青春 才会了无遗憾
如山岗上那静静的晚月
人世间的匹夫匹妇,一家一计的过日子人家,岂能有大张狂,大得意处?所有的也无非是一粥一饭的温馨,半丝半缕的知足,以及一家骨肉相依的感恩。
女儿的名字叫晴晴,是三十岁那年生的。强说愁的年龄过去了,渐渐喜欢平凡的晴空了。烟雨村路只宜在水墨画里,雨润烟浓只能嵌在宋词的韵律里,居家过日子,还是以响蓝的好天气为宜,女儿就叫了晴晴。
晴晴长到九岁,我们一家去恒春玩。恒春在屏东,屏东犹有我年老的爹娘守着,有桂花、有玉兰花以及海棠花的院落。过一阵子,我就回去一趟。回去无事,无非听爸爸对外孙说:"哎哟,长得这么大了,这小孩,要是在街上碰见,我可不敢认哩!"
那一年,晴晴九岁,我们在佳洛水玩。我到票口去买票,两个孩子在一旁等着,做父亲的一向只顾搬弄他自以为得意的照像机。就在这时候,忽然飞来一只蝴蝶,轻轻巧巧就闯了关,直接飞到闸门里面去了。
"妈妈!妈妈!你快看,那只蝴蝶不买票,它就这样飞进去了!"
我一惊。不得了,这小女孩出口成诗哩!
"快点,快点,你现在讲的话就是诗,快点记下来,我们去投稿。"
她惊奇地看着我,不太肯相信:
"真的?"
"真的。"
诗是一种情缘,该碰上的时候就会碰上,一花一叶,一蝶一浪,都可以轻启某一扇神秘的门。
她当时就抓起笔,写下这样的句子:
我们到佳洛水去玩,进公园要买票,大人十块钱,小孩五块钱,但是在收票口,我们却看到一只蝴蝶,什么票都没有买,就大模大样的飞进去了。
哼!真不公平!
"这真的是诗哇?"她写好了,仍不太相信。直到九月底,那首诗登在《中华儿童》。